柔情似水泥

我有柔情似水,换你佳期如梦

云的南边·陌生

本章简大和玉玉带领四火哥和宫博士的工作,然而并没有盒饭领

为您献上一个李.塞巴斯.黑帮老大.玉

这个李玉应该不算很OOC吧……

总之简大最A,slay全场


我是正文的分割线

*

  准确的来讲,应该是“任🔲”。


  不过李玉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定是任燚那个多事儿的人民英雄又想拉他当免费劳动力了。


  先不说这种乱成一锅粥的关头给他打电话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消防大队的任队长。就看看那个方块儿他也能猜出是谁,也就他那个奇葩的名字能逼出这么个诡异的符号了。


  李玉毫不犹豫按下了挂机。


  结果没一会儿,短信就进入了邮箱:


  “去静安区”


  “静安寺街道发生火灾”


  “在……”


  还有第四条,但李玉压根没打算看,直接合上了手机递给秘书:“帮我保管一下。”


  秘书迅速地接了过去,但还没等她将手机装进塑封袋里,李玉又抬手制止了她:“宫家的二小姐,在市西中学住宿吧?”


  “是,宫先生出国之前将飞澜小姐送往了市西寄宿。”秘书顿了一下,“飞澜小姐的成绩很优秀,就是性格太过跳脱了,喜欢玩,不喜欢呆在家里。宫先生讲不过她,只能答应她去寄宿。”


  李玉凝视着车窗外的洪流,无声地敲击着流线型的门把,短长,短短,短短短。不过几秒钟之后,嘴角一撇,冷道:“去静安街,快。”


  “是谁报的警?”


  外滩的广场上哀鸿遍野,无数人惨叫着被踩在了别人的脚下。任燚艰难地爬上台阶,浑身的热汗早已流成了小溪,他刚刚从人群中捞出了一个不大点的小姑娘,拼了老命才把她交给了在偏僻处等待的母亲。内女人的腿被踩断了一条,一枝独秀,眼泪和血共荣,同流合污,正抱着孩子嚎呢。要搁平时任燚肯定要上前安抚一番,但现在—


  “快和报案人联系!队里派人去了吗?”


  “报告!队里剩余的消防员都出动了,但是道路受阻,赶到静安旧区至少要一个小时!”


  “怎么会这么久!”


  “踩踏事件封路了,只能绕道走。而且今天队里的大部分一号消防车都被派来外滩了,其他的都是大家伙,没有那么多便行车辆啊!”


  “擦,”任燚骂了一句,艰难地疏散着惊惧的人群:“倒了血霉了!那报案人呢?有没有提供什么有效信息?”他只盼别是市西中学那边着火了,飞澜才十四岁,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她有任何闪失!


  “不,不知道啊,”队员高格累的两眼翻白:“那个报案人用的是公共电话,现,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简隋英发誓,他妈的以后再插手这种烂事儿他就改名叫王八。


  简隋英在看到火光之后本能地就窜了出去。冲进了不远处的小卖铺,没人,他就硬生生拿路边的垃圾桶砸开了折叠门,拿里面的公用电话报了警。


  他本性是极其自私且懒得管别人死活的,但每次一遇到这种事儿,他的身体好像永远都动的比脑子要快。


  现在木已成舟,祸都闯了也就没了心理压力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的更彻底一些。简隋英想着就开始拾倒店里面的罐装水和毛巾,想了一下,又拿上了几个塑料盆子,统统用自己的外衣裹了起来背在身后,确认无误之后就朝火光处撒丫子狂奔而去。


  这个方向……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是哪里起火了,错不了。


  高压线。


  他赶到总共花了噎不到三分钟,整个老式小区已经沦为了一片火海。


  高压线下,四处堆积的大量废弃垃圾成了火焰迅速蔓延的助攻,各家各户的电路纷纷罢工,自燃的电器也大有人在。他抬头一看,惊恐地看到一个电箱跟个球状闪电似的在那儿发疯,周围的景色都已经扭曲了。


  看来是刚才下雨的时候哪个闪电击中了电箱,导致电压失灵开始乱溅火花,再加上雨水导电,登时飞速地散播开来。


  这下可好,附近的高压电缆机接二连三地着火了,火蛇霎时间就蔓延开来,热浪扭曲了漫天绯云,衬着远处的东升旭日,蔚为壮观。


  跑了一路,简隋英刚到就听到一个老人凄厉的叫声,发现一个小老太太正摇摇晃晃地挂在窗台上,眼看就要掉下来了。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楼的高度和设计,一咬牙,往身上浇了点水就攀上了救生梯!


  一上手,他顿时感觉手掌像被烤熟了一样,滋滋作响,似乎还能闻到一点烤肉的焦香来。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从包裹里抽出一条湿毛巾,裹着锈迹斑斑的铁棍就开始往上爬。楼不高,他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老人所在的楼层,一把将半昏厥的老太太拽了过来夹在胳膊底下,顺着刚才上来的救生梯飞速滑了下去。


  本来这个破旧的老区里面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有那么几个硕果仅存的,也都是穷人和老人了,没电话也不会报警,加之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要救援大概也就等到猴年马月去吧。但老天开眼,许是想让他这个倒霉蛋积点德,竟让他阴差阳错地救了这些人。


  *


  李玉一个飞身跃下摩托,白玉般的面孔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光怪陆离,望着远处的火海,神态自若。


  秘书放下望远镜:“李总,下一个就是宫小姐的学校了。”


  李玉冷冷地望着前方,没答话。秘书自觉失言,立刻拿出尖刀在自己左右两条腿上各刺了一刀,正要刺第三刀的时候,李玉出声了:“宿舍楼烧起来之后,第十五分钟把手机给我。”


  “是。”


  第十五分钟,下属刚刚把手机递过去铃声就响了起来,李玉也不急,在手心转了两圈才接:“宫外长?真是稀罕啊,有何贵干?”


  “任燚刚才通知你支援静安寺火灾,你为什么不去?”


  “请问,我有义务支援火灾现场吗?”


  “李玉!这是每个中国公民的义务!”


  “宫外长,中国公民的义务是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履行的,没有一个政府人员有权要求任何一个国民在明知死路一条的情况下以身犯险。”


  “你!我警告你李玉……”


  李玉优雅地合上了手机,轻轻道:“消防车大概还有多久才能赶到?”


  “这个……”下属都替消防大队不好意思,“恐怕还得过三十多分钟。” 大部分警力都被派往外滩和陆家口的人群聚集场所了,只剩下一些新兵蛋子,消防车辆本身就笨重,再加上节日封路,到达这里至少得四十分钟以上。


  “派三十个‘清洁工’去西边警戒。三十个‘保安’去南边的小区,火是从那边起来的,找到那个出事儿的高压电箱,拍高清照片,我要在今天早报的头条上看到,”李玉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戴上了头盔,“剩下的员工全部和我走,记得一会儿不用太拼命。”


  “是。”


  一队全黑的摩托在夜色中咆哮着蹿了出去,如追逐猎物的黑豹般狠戾而迅捷。黑曜石的十字架在熹微中一闪而过,没了踪影。


  宫飞澜看着已经烧成一片火海的学校走廊,艰涩地对着手机讲到:“任队长,你挂了吧,我们这儿好得很,没有被火势波及到。”她吞了吞口水润嗓子:“倒是你,都吵到我睡觉啦。”


  任燚在那边听得心惊又心疼,那烟味儿都快能从宫飞澜的嗓子眼里飘到他跟前了,可是他实在无法脱身,眼前拥堵的车流无论他怎么心急如焚都只是在缓缓地蠕动着,干着急也没个屁用。


  “飞澜,你别跟我撒谎,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任燚本来就不是管静安区这一片儿的火警,现在是死皮赖脸地顶着处分贴过来要求参加救援也行不通,只能盼着通过宫飞澜多获得一些信息,好让一会儿的救援顺利一些。


  “没事儿,真没事儿,”


  宫飞澜看着手机上哥哥的来电显示,脸上是莹莹的蓝光,照映眼角的泪。一狠心,对着任燚装模作样地嘟囔了一句:“我睡啦,拜拜。”说完就要关电话,不想身后突然有一个姑娘大声尖叫了起来,吓得她手一抖,手机一下子摔倒了地板上,滚到了着火的电灯下方。一回头,刚才还和她们在一起的老师已经不见了人影,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刚刚还在安慰她们,发誓会保护她们的女人会这样做,但还是一个箭步冲到了窗口--


  下面是一滩血肉模糊的尸体,隐约可以看得出穿的是老师的睡袍。


  她抛弃了她的学生,为了逃避烈焰灼身的命运,从十八楼跳了下去,成为了冰凉淤泥中的一捧血花。


   周围是一片惶恐的哭泣和声嘶力竭的尖叫,宫飞澜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地心疼着远在异国哥哥。


  宫应弦若是得知自己惟一的妹妹也死在了火海之中,怕是从此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一墙之隔,李玉已经准备好了云梯,正望着漫天血乳交融的火光与朝霞,百无聊赖地等着一个电话。


  脚下的台阶不是很结实,他用脚后跟狠踢了一下,死死钉牢。那是用防火材料特制的铆钉打成的天阶,扶摇直上。他身姿矫健地攀在高楼之侧,脚下训练有素的员工则挨层往外运着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老师和学生。


  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这次李玉没含糊,二话不说就接了:“任队?”


  “李玉你快去静安市西中学!”任燚连珠炮一般吼出了这句话,刚才他已经结束了在外滩的任务,甩了队友就直奔火场而来,骑得还是脚踏车:这玩意而现在比汽车速度快,“只要你去那儿救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当真?” 李玉抿了抿嘴。


  “人命关天我没兴趣糊弄你!”


  “我要宫应弦帮我在海外查个人,你能说服他吗?”


  对面卡了一下,旋即:“什么人?”


  “简家的前当家,简隋英。”


  一听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自己的一个好哥们儿,任燚胸中立刻疑窦丛生:“他和你什么关系?”


  “不行就算了。”左右不是他求人。


  “我答应你!”左右人在国外,料想李玉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李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微微一笑,手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半圆弧形,被他的手下牢牢接住。


  几乎是同时,被火势熏得走投无路,正准备往下跳的宫飞澜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极为高挑的男人,他十分自然地对着一众女性行了一个礼,笑道:


  “Votre altesse, je suis très désolé de mon retard.”


  耳边的十字架在火光中闪闪发光,男人的笑得温柔得体。对一个从地狱中冒头的观察人类的恶魔来说,恰到好处。


 *


 简隋英在把第六个死老头从家里的储物柜前刨出来之后总算是歇了一口气,消防车的警笛声可算是给他盼来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他自嘲地想,一边低头迅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确定没有任何一处渗血的外伤之后抱起了伤得最重的那个老人朝路面抛了过去。消防队立刻下了担架,算是和他接上了头。


   简隋英把人送到之后本想调头就溜,不想却被一个队医狠狠地拉住了做检查,他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儿,这回又被气了个底儿朝天,一个没缓过来就被押解到了救护车上,运到了医生跟前。


  他被按着东问西问了一大堆问题,又被塞了一嘴的药,最后还要被一个小护士强行打葡萄糖,这他可消受不起,好说歹说了半天也没能躲过那一针,被挂在现场打起了吊水,还塞了一手的压缩饼干。小护士看到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注射口的时候吓了一跳,但依然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他有点犯愁地看着手背上的银针,心想待会得怎么把这个小针头给趁早毁尸灭迹了。


  就在这时,车外面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


  “素素!素素!你在哪儿啊!你答应一声啊!”


  素素?


  何工的妹妹,居寒的小姑子。


  简隋英猜想自己最近不是该去查心脏就是该去拜拜佛了,一则他的心脏好像总爱课间休息一下,二则他好像水逆的厉害。


  *


  “你冷静一下,”李玉强行按住了嚎啕大哭的宫飞澜,“到底是什么情况?”


  “素,素素,是来找我练琴的,”宫飞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了刚才身陷火海的镇定:“她,她说她拿了哪个大明星的新谱子,想,想找我试试,我们今天一起弹的琴,但,但是她弹完就走了,怎,怎么会……”


  刚才何故给任燚来了电话,询问素素是不是和飞澜在一起,因为这个平时一向乖巧的姑娘昨天晚上突然不见了,看她手机上的定位,最后的显示竟是在宫飞澜的学校。


  而宫飞澜却说素素早已离开了学校,不知道去哪儿了。正说着呢,何故就又来了一通电话,说是素素好像在哪个火场,已经晕过去了,希望任燚能赶快帮着找找。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都绿了,宫飞澜更是直接就开了闸,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


  李玉冷静地过了一遍宫飞澜颠三倒四的话,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新谱子?她有没有记得带走?”


  闻言,宫飞澜滞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道:“应该带走了吧,那么重要的东西……”


  李玉二话不说就冲回了火光冲天的校园,然而却在教学楼前被一个消防队员死死拦住了,“不能再进人了!刚才有人操作出现了失误,二楼已经开始塌了!”


  李玉充耳不闻,回身揪过一个教师模样灰头土脸的中年人:“你们学校的练琴房在哪层?”


  “练,练琴房?我们只有音乐教室……”


  “平时你们的女学生都在哪里练琴!”


  “顶,顶楼天台上的那间瓦房!”对方被他修罗般的气势吓得软了腿,一句废话都没敢多说。


  李玉眯了眯眼睛,确认那人说的是实话之后就一脚踹翻了那个拦他的消防员,往身上浇了一大桶冷水就要进入教学楼。不想这时却只听一声惊呼,一个男人先他一步跃进了火海,手上还隐隐约约能看的见输液管一样的东西。


  一瞬间,李玉只感觉世界在自己眼前炸开了,什么都变了形状,失了颜色,最大程度地不真实起来。整个宇宙都如梦幻泡影消散,不过婆娑一瞬。


  唯有那个背影,如一条蛛丝,垂入他黑暗且无望的生命,将他原本有限的世界无限地拓宽,延长。


  且带来光。


  这个背影,惊人地熟悉。







我是作者凡尔赛种下的苦果


李玉敲的那段是摩斯密码,“LIE”,因为这(是个伏笔),大家记好


他说的那段外语是法语,大意是:公主在上,恕救驾来迟


下一章简大终于要和玉玉子见面了……然而依然尴尬到无法自拔

  



  


  

  


  


  


  

  


  

边城·哀乐

简大持续倒霉ing

李玉继续变态ing

这次我们带小十和四火哥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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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接触的世界一面,来叙述他们的爱憎与哀乐,即或这枝笔如何笨拙,或尚不至于离题太远。


--沈从文·边城


  

  简隋英觉得,有时候淋淋雨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能让他发热的脑子赶紧凉快一下,不至于烧没了。


  血太热了,就得赶紧降降温。


  他在路上走着,淅淅沥沥的雨水自衣角和发梢滑落。还好下了场雨,他想,比起这种潮湿和阴寒,浑身酒臭更令他生厌。


  被雨水冲刷过后的街道散发着夏夜的清新气息,是他最喜欢的那种蓬勃向上,且充满生命力的美好。


  正巧,太阳也有点冒头了,他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微光浮现,空气中隐隐开始弥漫馄饨和糍饭糕的甜香,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痞笑来。总是如此落魄,一身的泥泞污浊伤病,也掩不去他的轻狂和骄傲。


  这个男人永远高高在上,无关物质,只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姿态就可以藐视众生。他是如此的耀眼,烈烈朝阳般眩目。


  他惆怅地打量着路边的老楼房,这些凋敝的建筑在熹微中绽放出生机勃勃的美来。这次来上海已经花掉了他全部积蓄,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就剩下回老挝的机票了。这是他唯一不能卖掉的东西。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左边的耳垂,一手摸空,他的心停跳了一瞬。


  已经有四年多没回去见妈了,还把她老人家的耳环给当了,她要是活着,早该跳脚了。


  以前他总觉得他妈走的早是个遗憾。现在想来,得亏她老人家走的早,不然知道他们这些烂事儿,能给气得死过去再活过来。


  活着,就是天天折腾你,天天不重样,可有趣儿了。不过死了也好,省的受这些委屈折腾,也落个清净。


  话是这么说,但搁他这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甭管被折腾的多惨,他还是要咬紧牙关撑下去,活得比谁都好。


  他不但要活着,还要活的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他可不能叫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得逞,那些不把他当人折腾的混账玩意儿,他早晚一个个加倍地奉还!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失败只能让他越发的清醒和亢奋,挫折从不是能击倒他的东西,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在,他简隋英就不信等不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的人脉现在是用不了了,身无分文,在国内也不能久留,不过没关系。人脉没了可以在积累,没钱就再赚,国内待不了更无所谓,除了会想念簋街的小龙虾以外,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呲,他不爽地皱了皱眉头,白新羽那个臭小子,搞TXL也不跟他汇报一声,现在办婚礼都得跑到澳洲去,算是废了他最后一个留恋故土的理由。 


  不过他现在出息了也好,白家以后的当家人就不缺了,他大姨家的事儿也就省得他操心劳力。不枉他当年再苦再累都带着这熊孩子,现在不就回本儿了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总算是抬了点头,乱成一锅粥的五脏庙也恢复了点正常功能,十几天以来第一次有了吃东西的欲望。他想着,待会儿等得找家店好好吃一顿,最好来碗面条,阳春面,淋着芝麻香油带葱花。


  脚腕上的伤早就不碍事儿了。他这人皮实,也就是刚受伤那会儿撕心裂肺的,过一会儿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照样是一尾活龙。这不,才好一点就有力气倒饬了,先是理了理自己被雨水浸湿的刘海,又是借着小卖部的玻璃照了照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借着就溜达开了,兜兜转转地选摸着空气中飘荡的烧麦香气来自何方。


  闻了半天啥也没找到,都快走回他昨夜那个饭店了。左右也没见个早餐店开张。


  不过也是,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霞光,太阳才刚出来呢,美轮美奂的云层被镶了一层金边,他忽然感觉有点似曾相识的意思,看的痴了。没注意就感觉脚下一凉,泡了水似的,贼冰。


  一低头,原来是皮鞋秃噜头了,正张着个大嘴喘气儿呢,好像在嘲笑他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连串的倒霉事儿,他都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惬意地欣赏起了黄浦江上的日出。


  

Shanghai Sunrise from the Room - Picture of The Bund Riverside Hotel,  Shanghai - Tripadvisor

  

  他看着旖旎的天空,不由得感叹,好像伸手就能把月亮和太阳一起摘下来一样,这么的轻而易举,难道不是很伟大的奇观吗?

  

    星星开始从空中消弭了,太阳从东方的起伏建筑中缓缓抬头,天空仍然宁静的紫,唯有近处染成一片冶艳的红,模糊了一片晨雾。


  他闲适地躺在马路牙子上看着那片动人的红色,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高黎贡山上的罂粟田。


  清雅的花香,呼啸的山峰,少年的低语。


  一瞬间,好像四周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


  擦,怎么又想起那混蛋事儿了!他猛地回过神来,狠狠搓了一把脸,以前的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瞎想就是怂逼!他深呼吸了一下,本来指望着还算新鲜的晨风能洗洗他的脑子,不想却吸了一鼻子焦糊味儿。


  是尾气吗?


  不,不像。


  他的眼睛倏然睁大了,凶神恶煞地扫向了远处的烟霞,仿佛要生吞了那片火光似的。


  那不是什么朝阳。


  是火海!


  *


  “齐老,您也是这块儿的魁首了,识人的功力绝对各种翘楚。容我冒昧问一下,您觉得简家的新当家……如何呢?”


  李玉把玩着手中的袖珍手枪,反复摩挲着上面的镂刻,猝不及防地顶上了对面老人的脑袋。


  “李总,给个痛快吧,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老人嘲弄地挑了挑眉,面上对李玉嗤之以鼻,心中却暗暗感到欣慰。


  这个年轻人无愧天之骄子的头衔,冒头不过三年就合并了黑白两道,上海滩这百年来的动荡在他的高压手段和绥靖政策下总算是迎来了终章。而他们这些过时的老家伙,能死在最后一场战争的最后一颗子弹下,已是无上的荣幸了。


  他别无他求,只盼一个圆满。


  但对方明显没有成人之美的好习惯,一阵雪光亮过,老人的肩胛骨被直接贯穿,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


  “三年前,他来到上海的第一个项目,合作对象就是您。当时为了压低成本,他收购了一批缅甸来的建材,价格非常便宜,但质量良莠不齐。”李玉贴了过来,眼中倒映着冷漠的刀锋,“刚开盘的时候出了事故,死了二十八个员工和两个看房的顾客,是您帮着他摆平了这些人的家属。我没说错吧?”


  其实说错了,那场意外事故总共死了五十多号人,只不过找到的尸体只有三十几具。剩下的,都被打进了地基。


  老人抽搐了一下,口中吐出一口血沫:“李,李玉……你,以为,以为……”


  “我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比起你们,我离老天还是近一点的。”


  毕竟在最懵懂无知的年纪,他见过真正的神祗。还曾有幸一亲芳泽。


  只不过他没能将他留住。


  他潇洒地转身离去,身后是一地的尸体与漫无边际的血海,还有夜幕中东方明珠倩丽的身姿。


  “给程秀老师去个电话,” 


  李玉走的时候抬头看了一下招牌,“松鹤楼在北京开的也太多了点,口太甜,菜也不新鲜,让他有空去指导指导,换换口味。不然的话,” 他微微一笑,“过年就把这家公司送给邵哥当贺礼好了。”


  下属有点懵,心想老板你今天吃东西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不过就算给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开这个口。一帮大汉噤若寒蝉,跟在李玉身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酒店,外头的车队早已经备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杭州湾开了过去。一进车,秘书就给他递上了新的风衣和手套,李玉换上之后问:“外滩那边怎么样?”


  “我们已经去帮忙了,”秘书递上一张高清的打印相片,只看得出一堆错乱的人头:“事发突然,有点匆忙。不过踩踏事故发生的时候有一些员工就在旁边,他们多少帮上了点忙。”


  “现在死了多少人?”


  “不过二十人。”


  “意思意思就可以了。让他们回来吧,”李玉闭上了眼睛,“今天是七夕,算是给大家放个假。”


  “李总,”秘书一本正经地汇报到:“您说的七夕节是昨天,现在已经是农历二零零零年七月八号凌晨零点三分了。”


  “……给我手机。”他从来只信自己和工具。


  “是。”


  打开手机还没来得及看时间,就听一个催命的铃声响了起来,李玉一看来电显示:


  任燚。


我是作者求别杀的分割线


这个文里有很多伏笔,大家慢慢看吧。


沈从文:朴素的文笔

作者:大段废物描写+伏笔+心理描写+……


作者已被踹死在黄浦江大桥上,有小事儿请烧纸,大事儿没坟挖,多谢理(li)解(jian)



文儿丢了重发,特意补齐简简注意事项即小细节一百点,看到最后的集美们点赞哦



手抖删文致歉,致歉评论的姐妹们,特别特别对不起你们,三叩九跪致歉

其实不是因为手抖,因为我是电脑白痴,根本不会玩这个老福特和围脖


云的南边·不阿


黑道老大玉玉出场,黎叔叔和甜甜打酱油,简简下章来。


先发个叔妹的糖甜一下。


以后简简主场就是“边城”,玉玉主场就叫“云的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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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把这个民族为历史所带走向一个不可知的命运中前进时,一些小人物在变动中的忧患,与由于营养不足所产生的“活下去”以及“怎样活下去”的观念和欲望,来做朴素的描述”


--沈从文,边城,序章



  *


  黑色的十字架在夜风中舞动,钻石碎珠叮铃作响,远处是陆家嘴的辉煌灯火,近处是Starry Cocktail里摇曳生姿的璀璨星光。


  两个男人对坐在露天平台上,萨克斯的旋律委婉而不失活泼,配合着巴沙诺瓦的悠扬,完美地勾勒出上海滩的欣欣向荣。


  “黎先生过奖了,这种大宗贸易能成功我也很侥幸,毕竟交易的是石油,”


  清亮的声线带着一丝堂音入耳,极富青春活力。俊美的年轻人的目光冷冷打在远处的黄浦江上,面如古井无波,低头细品了一口珐琅杯里散发着烟草和浆果芬芳的咖啡。


  “您也知道,这是要命的东西嘛。”


  对面的绅士撇撇嘴,一笑作春温,摆手打断他的谦虚:“李总,您做到这个程度还说这话,可不给别人留生路了啊!”


  李玉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能得到您这种前辈的夸奖,我很高兴。”他特意在“夸奖”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黎朔笑得自然:“我只是想到,之前我有一个朋友也想过从巴西直接运原油来炼,能减少国内不少污染呢。”还能赚取暴利,毕竟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不过他没你能耐,你能办成,的确是本事。”


  “呵,”李玉不置可否,目光闪动:“我也是多亏了祖荫,再加上手头上做的事不多,专精吧。”


  “也是。你这几个月一心都扑在这件事儿上了吧?唉,我那个朋友啊,就是心太大了,总想着做这个做那个的。”黎朔正襟危坐,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手中的咖啡,“不说他了,李总这么晚还喝这个,不怕睡不着吗?”


  “习惯。”


  李玉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时间过得真快,黎先生也该休息了。我们为您和赵总准备了上海最好的全景套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暂留一夜吧。”


  “不必了,先说清楚,我真的不是嫌弃。”黎朔无奈地摆了摆手,“锦辛已经在普陀山那边等着了。我们明天打算去拜一拜观音菩萨,然后就要飞纽约了。唉,难得来一趟江浙,我母亲让我一定给她带一串开光的佛珠回去,哎,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他眨眨眼,俏皮地开了一个玩笑。


  “令堂真是有福气,两个儿子都那么贴心。”李玉一点也没有被婉拒的尴尬,很自然地收回了手,陪着黎朔走下了露台。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他站在气浪波及不到的地方朝黎朔摆了摆手:


  “黎先生一路顺风,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黎朔丝毫不在意这人以前压根没见过自己爸妈,绅士地弯了弯腰:“谢谢,我会带到的。”


  夜幕中的少年纹丝不动,目送着飞机消失在夜空中。修身的燕尾服把他纤修且极具力量美的身材衬得极为华丽,可惜那张万年冰山脸,上面一如既往地没有一点表情。


  “查,”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带着橙花的暖香,却冷得惊人:


  “他说的那个朋友,是谁。”


  下了电梯,立马有人贴过来,给他奉上一把长刀。转脸压上来两个人,他目光波澜不惊,缓缓握住了那柄古刀,秘书在他身后毕恭毕敬道:“李总,这是赵先生送来的人,他说谢谢李总替他解决在中国的一些“困难”,帮您找来了这两个人,算是聊表心意。”


  她贴上前来,在离李玉约有一肘远的位置立定,轻不可闻地道:“赵先生说,他们之前接触过 ‘那个’。”


  李玉没做声,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团肉,如审视蝼蚁。他擦了擦手中的长刀,手起刀落。


  下一秒,那两人的眼珠就被他生生剜了出来!


  “说,多少钱?”


  他语气温柔如春风醉人,手上的刀却已然贴着其中一人的脊梁骨滑了下去,那人当即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吓得旁边的那个嘴角的白沫一下溢了出来,抖得堪比筛糠,没抖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回答问题,就“嘎嘣”一下死在了地上。


  “哧,”


  与此同时,李玉已经把长刀穿入了另一人的肺部,洁白的不知是内脏组织还是脂肪的东西被刀尖带了出来,万红丛中一点白,惊艳。


  “可惜了,”


  李玉嘴上这么说着,眉眼间却仍是一片淡漠。他优雅地放手,雪纺的手套滴血未沾,唯有刀刃上的鲜红,滴滴啦啦地淌在了手下事先就铺好的黑布上


  他甚至连一滴血都没让那人喷出来,就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他。


  “我还想知道,赵总这是还了我多少钱呢。”


  “为了一个耳环,他至于吗?”


  赵锦辛懒洋洋地依在黎朔肩头,二人躺在飞向洛杉矶的民用航班里,闲适地读着随身的书籍。整座飞机都被他俩包下来了,因此二人可以无所顾忌地玩儿各种游戏。一上飞机两个人就按耐不住紧张的心情,颠鸾倒凤了一场,此刻飞离了中国境内,两人总算是分开了,要了点酒和小食,依偎着开始闲聊。


  没说几句,赵锦辛伸了伸血红的舌尖儿,舔进了黎朔的唇里,勾出一颗橄榄的轮廓,刺溜一下就收了回来:


  “黎叔叔怎么吃这种苦哈哈的东西,锦辛一会儿亲你的时候都不好下嘴了。”


  “没关系,你多亲亲就甜了。”黎朔宠溺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继续道:“你真的帮他从美国运了那两个贪官回来?”


  “当然咯。李家这次的生意能让我插手算是一个大人情,能还一点是一点嘛。” 捞得钱得有几十个亿,还不算以后日久天长的收益。


  “李家的这个新当家真不简单,短短四年时间,就把整个陆家嘴和外滩都给合并了。”


  “是啊,神通广大呢。”赵锦辛温柔地笑了一下,眼中却闪过一丝暴戾的光芒,多亏了这位李二公子,他这次要查的东西居然一点也没查到。回去之后他怎么跟他哥交代是一回事儿,他自己就过不了心理这关。


  “不过锦辛,你再仔细想想,我总觉得这个李二公子有一些……不对劲,” 


  黎朔翻着手里的书页,那是一本伪装精良的账本,上面赫然是北京最大拍卖行数十年以来的记录,密密麻麻都是一些顶级官员和社会名流的信息,以及来来往往的流水,“他在全世界范围追这个耳环的经手人已有三年之久,而且不惜一切代价要和所有的买家购通。这都不算什么,为了验货嘛。但……你看看这个设计,是不是很奇怪?”


  “怎么说?”


  “他那个耳环,”黎朔合上了书,“应该是隋英卖出去那只的‘伴儿’。”


  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不过他那只是黑色天然珍珠的,镶钻金边。隋英的是白珍珠,镶金钻边,原来一直戴在身上。”他指了指左耳。


  赵锦辛手指一蜷,脸上的笑意更浓,“是啊,”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马提尼。“隋英哥一直很在意那个耳环,毕竟是蔚姨留下来的东西。”


  “李二公子那只和隋英的一模一样,肯定是一对。”黎朔审视着本子上耳环的拍卖纪录,最后的显示却是被一个印度买家购走了。“他和隋英,是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


  黎朔有点诧异地抬起了头,却正好跌入了赵锦辛双眼浓烈的情感中,一根手指游鱼般钻进了他口中,娴熟地挑出了苦涩的橄榄,浓烈的马提尼酒精香里落地将其取而代之,二人瞬间如胶似漆地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一番销魂后,黎朔已是神思混沌,什么都想不了了,昏昏沉沉地在清晨的万丈霞光中徜徉着,偎在了赵锦辛的臂弯中。赵锦辛看着窗外的旭日东升,飞快地啄了黎朔的耳垂一口,笑意盈盈道:“黎叔叔刚才想说什么呀?”


  黎朔在乱成一团的大脑里搜索着刚才本就不大清明的疑虑,搞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只能按着习惯和逻辑强推:“那个……李二公子不会把你送过去的那几个人给包庇了吧?” 那些个贪官在国内吞的钱都是数亿起价的,如果就这么逃之夭夭,黎朔自觉有愧于心。


  “这个黎叔叔放心好了,”赵锦辛又吻了上来:“李二公子看上去冷了点,但是个正直的人,会给他们一个应得的下场的。”


  “那就好。”


  “这个,扔到潍坊新路那边刚开的小区,”


  李玉已经换了手套,随意招过一个助手,将刚才那副直接扔进了随身的小型焚化炉里,“至于这个,”他大步从血染的黑色地毯上迈过,黄浦江腥臭的风呼啸而过,舔进他的锁骨,淌入他的胸膛。


  “新的钻井平台还缺个镇石,就他吧。”





  我是作者又在不正经的分割线


  科普:上海大宗贸易公司进口巴西原油确有其事,不过请大家不要带入现实,乱用致歉。


  巴西石油公司和中国青岛港进行合作是2018年的事,自此以后我们可以直接从巴西运海油过来,不用再从国际原油垄断商手里买了,因此省下了中间费。而这是一笔巨款。


  国家购入原油后,一般都会先让国有企业享用这份优惠,不过这里的玉玉真·一手遮天,所以拿下了这块肥肉。还强行把两国合作提早了18年。


  目前剧情时间点是在千禧年。下一章简简出场。


  甜甜:我凭什么要美国上海的来回折腾?

  我:飞机,两人,游戏,可?

  甜甜:OK

  




边城·落伍

落魄潦倒简大出场!


生活有些方面极其伟大,有些方其又极其平凡,性情有些方面极其美丽,有些方面又极其琐碎


沈从文,边城


正文的分割线他终于又来了



边城·落伍


  

  “刘总,刘总您别急着走啊,这个项目真的……”


  “老弟啊,我也是真有事儿,你看,咱下次再聊吧。”


  “那也成,那您说个日子,咱……”


  “诶不说了不说了,急事儿,我走了。”


  “不是,咱先定个时间… ”


  男人急了,上前就要抓住对方,却被一旁的保镖直接打飞了出去。胖老总则在转身看到他的手时就尖叫了起来,那个歇斯底里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捅了他一刀呢。


  “血,血!离他远点!让他滚!”


  男人本就形销骨立,被人高马大的保镖狠狠一推,一下就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咳出一口血来。但他混不在乎,低头看了眼隐隐作痛的脚腕,嘴角挂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一改今晚谄媚巴结的嘴脸,道:


  “怕个屁啊,老子就算浑身是性病,你个傻逼碰一下也得不上。”


  说罢,扶着墙站了起来,狠狠地朝着胖老总啐了一口唾沫,在那人的鬼哭狼嚎中中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明朗炽烈,可惜没笑多久,便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再然后,就被重物和拳头撞击的巨响淹没了。


  月光凉凉地洒下来,如神祗俯瞰人间,不染凡尘。


  千岁过,唯她不变。


  不知过了多久,酒店后面的垃圾堆里有什么东西动弹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立了起来,旋即又跌回去。但这垃圾货意志力还挺坚强,反复数次无果之后,硬是生生爬了出去。


  从小穿金戴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至此。


  “咳咳,咳咳咳。”


  午夜的路灯下,男人跌跌撞撞地倒在了一根灯柱下方,他抬头看了看,高压线的纹路在夜色中模糊不清,擦,他迷迷糊糊地瞪着身后的古董小区,心想,这TM什么玩意儿,高压线下不许有建筑不知道吗?也忒不安全了,这地方的开发商怎么想的,楼里的人全电死算了!


  夜晚的夏风吹的他一阵哆嗦,明白是八月份的桑拿天,他却穿着厚厚的羊毛衫和外套,就这,还是一直觉得冷。


  他告诉自己,可不能死在这儿了,白新羽那个小二百五的婚礼就快到了,他答应了那小子到时候送他一辆兰博基尼的,可不能食言。


  想是这么想,奈何现实和理想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别说兰博基尼了,现在他这十一路公交车都快报废了。


  他实在走不动了,掏出了怀里的手机,一看,他奶奶的,打裂了一条缝不说,还欠费了。


  刚才那帮人不怎么敢碰他,打得也不算多重,他估摸着身上最厉害的伤也就是脚踝那儿了,撞墙上直接就折了。妈的,他苦笑了一下,现在他可真是磕不得也碰不得了。 


  也怪不得老天这么罚他,他捂着脸,半年前那疯狂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隐匿无踪。留下的只有耳边的风声,和被那风声撕扯的,支离破碎的一句:“哥,我爱你。”


  哥,我爱你。


  他抿了抿嘴唇,吞下一口血味和酒臭味儿混合着的唾沫,艰难地借着路灯的光辨认手机上的文字。最后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看了,继续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巴望着能借个电话什么的。


  但打给谁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就是得给自己找个奔头,要不然他就真死这儿了。左右没有人会帮他,他不能不自己拉自己一把。


  结果走了半天,基本没有半个人影,不是因为浦东晚上的人流稀少,而是迎上来的人都是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溜走了,他倒也不觉得心凉,还挺庆幸的,得亏这儿不是皇城根儿,要不然他真刨个地缝把自己埋了算了。


  这副样子,他谁也不愿给看,那些人自觉的就滚了,挺好。


  走了半天,没走出去两公里的路,星星却是稀了。他只感觉喉咙一阵阵酸胀发痛,身上的汗已经把羊毛衫湿透了,黏糊糊地挂在他身上,他倒也不觉得难受。就是刚才酒桌上光灌酒了,屁也没吃,饿得慌。


  算了,没喝吐就算好的。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卡到了他的腰部,正是他胃的地方,他一个没忍住,哇地就吐了。


  吐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除了酒水就是酸水,好在旁边就是一个排污口,天上的雨珠也眼看着大滴大滴地打了下来,冲涮着地上的呕吐物。老天还算不亏待他。他想着,躺在水泥地上,他现在实在是没力气挪窝了,要不是下雨就只能跟这堆恶臭的东西呆上个一时半刻。那可真够膈应他的。


  不过吐完之后倒是轻松多了,他就这么瘫了一会儿,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趴在那个卡着他胃的小台子上眯了有那么半刻钟。还好他才不过二十七八,扛得住,勉强找回了一点儿精神。正欲贴着墙离开,却突然迈不动步子了。


  他看清楚了,那是个小平台,混凝土做的。


  小平台的那一头,放着一台电话机。


  老式的那种传呼电话机,他再熟悉不过。


  不知何时,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空空如也,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黑暗,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星星,月亮,风。都没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部小小的电话机。那么近,却又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遥不可及。


  他仓惶地转身,想要扭头就跑,却一个大马趴跌在地上。他骂了句娘,颤抖着爬起来,一回神,却发现那个听筒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


  他曾经握着有些相似的听筒,度过无数个或快乐,或艰难,或平淡的日日夜夜。


  他一个大老板,兜里揣的是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身边跟的是业内最顶尖的生活秘书,上赶着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平时几乎都是他接电话,回短信,连别人的号码他都快存不下了。


  但他却仍然经常偷偷一个人溜出去,跑到那些个古老的胡同里,悄摸摸地拨通一个公用电话,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着等上一两个钟头,只等一个薛定谔的对象。


  然后他会厚着脸皮请求对方帮他转机呼人,对方往往操着一口他根本听不懂的鸟语,叽里呱啦的一通说,但也往往都能帮他找到他想找的那个对象,只不过,这又得让他等上至少两个小时。


  他往往是在清晨拨过去的,等说上话的时候太阳已经到头顶了,挂了电话,吃午饭都过点儿了。


  但他依然乐不可支,上了瘾似的往电话亭或者小卖部里跑。周末跑,节假日一有空就跑,有时候公司办成了大项目,他明知道没人接,也会去电话亭里面站上一会儿。


  后来打得多了,也就不用等那么久了,但他还是会在某个电话处前面站上一个上午,因为等的时间短了,说的时间却长了。


  这样的无聊生命浪费伴随他从少年到青年,伴随他从年少轻狂到傲视群雄,伴随他数年来的成长,伴随他哭,更伴随他笑。带他度过人生中最璀璨,最热血,也最意气风发的时光,也带给他最旖旎,最浪漫,最不切实际的遐想。


  再然后,就是空等。


  空等,等到夜色也凉了,没人接,等到天气也凉了,也没有人接,等到他浑身的血都凉透了,也没人接。


  如同眼下。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接待窗口,一阵迷茫,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身无分文,拨不通电话了,但却还是鬼使神差般的开了口:“喂?”


  自然无人回答。


  “喂?”


  没投币,连嘟嘟声都不带给你响的。


  “乡亲,乡亲?高黎贡山的乡亲吗?我谁?我……”


  “对了,我隋英啊!我简隋英,那啥,帮我找个人成不?”


  无人回答。


  “是我,我不是坏人。您帮我转个线呼个人,就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雨声。

 

  擦,他的记性越来越差了,过几年,不,不用几年,也许他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可笑啊,连自己都忘了,却还记得他。


  “诶,就那个李玉。你们村最漂亮的那个,特聪明,特厉害,前几年都考上……”


  他说不下去了,雨水从他的头发稍滴落下来,滑过他光洁的额头和挺拔的轮廓,顺着他的唇珠,滚进了他的嘴里。


  可真咸啊。


  他一把挂掉了电话,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在大雨里冲了出去。背上的血透了大衣,在一片漆黑中,倒也根本看不出来。



我是SB作者又在跳脚的分割线

  #我就是很喜欢这种垃圾的等待剧情,集美们喜欢吗?#


#这次要写的题材季度报社,大家看出来了吗?#



新文

长腿叔叔X边城X烧饼联动


别问,问就是高黎贡山旅游局给我钱了,旅游软文


脑洞记录:


七岁年龄差,十四岁X七岁,二十一岁X十四岁,二十五岁X十八岁成人礼QB,二十九岁X二十一岁救赎


前期:侠肝义胆祖安扶贫企业家简X高岭之花赤贫少数民族学生玉


中期:落魄潦倒残疾破产老板简X黑白通吃权势熏天一往情深玉


后期:巨甜,信我。


简简和驴都以为他们premiere fois的时候玉玉还未成年,但他其实已经成年了(狗头)


原著向,无敌浪漫,书信往来加老式传呼电话通信,车也不会少,但,让我们把法外狂徒进行到底!这里的小玉玉是真•无恶不作,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哦。


故事背景大概是1988年到2010年,云南高黎贡山-北京-上海-云南


和原著一样,不,我个人认为比原著更狗血。